慈善明星陷猥亵门：涉嫌强暴义工

　　“他不是亿万富翁，却长期四处资助他人；他不是房产大亨，却腾出房屋给陌生人居住。他组织义工做探访帮扶，专门开了间用作“爱心俱乐部”的咖啡厅，称经营收入全都用于慈善事业；他自嘲，自己是‘三无爱心人’：非义工、非志愿者、非民政工作人员。”在诸多媒体的描述中，这就是李明远，在佛山义工队伍中“声名显赫”，是“慈善明星”，人们眼中的“罗村好人”。

　　然而，多名义工女孩忽然发出另一种声音。她们揭露，李明远对她们及其他年轻女义工性骚扰、甚至强迫一名女大学生为其“口交”。

　　上周五，禅城警方向南都记者证实，今年春节前，以涉嫌猥亵和强奸罪，对李明远进行了刑事拘留。春节，李明远在看守所中度过。一个月之后，拘留期满证据不足，转取保候审。目前，禅城警方仍在侦办此案，取保候审期限一年，其间如果发现有效证据，将随时恢复对李明远的羁押，并将提请检察院批捕。

　　慈善明星顿时跌入道德与法律的困境。
  

　　好人还是禽兽？哪一个才是李明远？

　　义工女孩

　　揭发

　　小丽：车内被猥亵

　　20岁的小丽，一个不幸的异乡女孩。15岁初中毕业，南下广东打工，收入勉强够自己生活。坏消息却不断传来：在老家的母亲患上子宫肿瘤，妹妹无钱继续学业，而她自己，去年的4月20日晚，在禅城区文华公园被劫匪捅伤，生命危殆……经过热心人士帮助，伤愈的小丽欠着医院4000多元出院。

　　这个时候，李明远出现了。2008年起被誉为佛山“慈善明星”，“罗村好人”的他，经常组织召集义工进行探访帮扶活动，不时在本地各大媒体亮相。对小丽伸出援手，尽在情理中。

　　由于感染和过早拆线，小丽伤口开裂。5月初，李明远自掏腰包，三次带她去医院换药、打吊针。小丽每次见面都会热切叫他“叔叔”。“哪有那么老，要叫哥哥。”小丽说，38岁的李明远如此坚持。第三次换完药，已是晚上10点，李明远开车相送。小丽回忆，聊天中李顺势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，她马上甩开，但没多想。

　　疲惫、憔悴，有时话很少，这是李明远给小丽的第一印象。小丽说，李明远总在她面前说，说自己为慈善做了多少多少事情，还感叹生意不好。2008年2月，李明远投入30万元在罗村开了家以“扶贫助学”为主题的爱心咖啡厅，同时作为罗村爱心俱乐部所在地，最多时一度拥有100多名义工。李会在咖啡店里弹一曲钢琴，会在右手戴一串佛珠，声称自己信佛，劝人向善。“心中有佛就行了”，他常跟义工说。

　　受李明远的感染，小丽也加入到义工活动中。小丽回忆，跟李明远去探访福利院时，孤儿们都管他叫“爸爸”，老人们也都跟他很熟，关系很好。

　　“当时我觉得他有点喜欢我。”每次开车接送小丽，李明远都体贴询问她的生活起居，并说与老婆关系不好。

　　2009年5月11日晚，李明远又开车送小丽回出租屋。小丽说，路上李左手握驾驶盘，右手揽住她的肩膀。没几分钟，李明远将车转进季华公园内，停车熄火。“公园内一片漆黑，四周无人，车内也看不清楚”，小丽回忆，李明远突然转身，扑向副驾驶位上的她，“车门被反锁，我动弹不得。他摸我的脸，把手伸进我上衣里，还想脱我裤子。”小丽说自己挣扎喊叫，用手捶打，但李明远没有停手，“整个期间持续近10分钟，驾驶室内空间狭小，他没有得逞。”

　　“平时他都会送我回到家里。”小丽说，事后，李明远一言不发，开车把她送家附近，然后扬长而去。“第二天，他打来电话，说自己不是故意的，还叮嘱我注意身体。”

　　小丽说，当时怕得要命，根本想不起要报警，而且手里又没证据，“他承诺要帮我妈妈动手术，说他一手包办。我想要我妈妈的病好，所以一直瞒着我的事。”5月12日晚上，小丽赶到罗村爱心俱乐部，参加李明远召集的汶川地震一周年悼念活动。面对上百名市民和义工，她特意向李致谢。

　　6天后，李明远向媒体透露，已帮面临辍学的小丽妹妹小雪联系好学校。5月下旬，15岁的小雪从老家来到佛山，李明远打来电话，说学校9月才开学，邀小雪到他的咖啡馆内打工，每月有几百元工资，包吃包住。可在咖啡馆打工的第二天，小雪就发生了“意外”。当天上午，瓢泼大雨，她突然“出走”，也无手机在身，李明远发动义工和朋友四处寻找。

　　“我被李明远强吻，害怕跑了回来，还迷了路。”当天傍晚6点多，浑身淋湿的小雪打摩的回到出租屋，见到姐姐，小雪泪流满面。

　　昨日，小雪向南都记者讲述“出走”的具体缘由：当天中午12点，咖啡店里没有客人，厨师和3个服务员闲坐一楼，李明远则约小雪到二楼包厢聊天。小雪说，李明远安慰了她，还给了她120元钱，让她买点生活用品，“可没过多久，他就上来强吻我。”小雪马上将其推开。李明远停下，站起来，跟小雪说有事要出去。据知情义工透露，当天李要参加一个慈善活动。

　　李明远一离开，惊恐交加的小雪迅速下楼，离开咖啡店。

　　“心里很难受！”小丽说，当晚听了妹妹的讲述，她沉默了整晚。

　　小雪不敢再去咖啡馆，李明远却不断电话约小丽吃夜宵。“我一直拒绝他。”小丽认为李帮助母亲筹钱动手术的承诺是“空头支票”。

　　“瞒了两三天之后，我实在忍受不了了。”小丽说，妹妹遭强吻后，她心中难平，私下将姐妹的遭遇告诉几位信任的本地义工。“对方建议我彻底与李断绝联系。”小丽说，为躲避李的骚扰，她选择暂时离开本地义工圈。2009年6月，她搬离原出租屋，扔掉旧手机卡。3个月后，小雪回到老家。

　　不过，小丽的遭遇在义工圈里小范围流传开来。

　　无独有偶，另两名南海本地女大学生义工私下聊天，突然发现彼此都曾遭李的“骚扰”。两人遂找到在义工群中以干练著称的小米，小米提到了小丽。

　　今年春节前，2个南海女孩、小丽，以及小米见面了。互述经历，她们大吃一惊，李明远“动手动脚”的不止一人。见面当天，她们走进佛山市妇联妇女儿童维权工作站。

　　南都记者从权威部门证实，在妇联维权工作站，小丽和其中一名南海女大学生义工简单讲述了遭李明远“性骚扰”的经历，而另一名南海女大学生义工小菲说，李明远强迫她为其“口交并被要求吞咽精液”。工作人员认为事态严重，当即带四人到佛山市公安局信访室报案。之后，警方专门调来女民警，分别录下4人详细口供。（据当事人之一透露，当天共有6名女生去妇联投诉及向警方报警。）

　　“我们不是一起录口供。听说他(李)也是找藉口约小菲出去，吹捧她是大学生，比较能干，想请她帮忙策划一个活动。”小丽说，李明远开车接小菲，借口车内空间小不方面谈，就建议去宾馆开个房，“小菲说她当时来例假，想想(李)也不会怎么样，就去了(宾馆)。”小丽说，小菲告诉她，一进宾馆，刚放下包，转身就看到李明远把衣服全部脱掉光，只剩下一条内裤。据介绍，小菲在给公安的笔录中说，李明远强迫她为其口交，并要求她吞下精液。完事之后，李明远亲自开车送小菲回家。

　　“平时衣冠楚楚的人，忽然这样，你说她怕不怕？又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，根本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，事后也没有想到保存证据。”近日，小米告诉南都记者，小菲确实对她说起曾被李明远“强迫口交”。

　　警方：刑拘1个月后证据不足

　　上周五，禅城警方向南都记者证实，今年春节前，4个女孩报案后，警方随即立案侦查，以涉嫌猥亵和强奸罪，对李明远刑事拘留一个月。李明远在禅城区看守所度过了虎年春节。其间，禅城公安分局张槎派出所警员多次赴罗村调查。

　　“刑拘一个月后证据不足，李已取保候审。”禅城警方有关负责人介绍，4个女孩仅单方口头指控，不能提供实物证据，且报案时距事发已逾半年，侦查难度较大。该警方负责人同时表示，李明远虽已取保候审，但仍属强制措施，禅城警方仍在侦办此案，期限为取保候审后一年，其间如果发现有效证据，将随时恢复对李的羁押措施，并将提请检察院批捕。

　　“到底是性骚扰、猥亵或半推半就，并不好说，特别是存在利益关系情况下。”佛山一名资深律师表示，举证难是所有性骚扰案件的大难题。而针对女性的猥亵事件，如果不及时保存有效证据，也难以定罪。禅城警方则提醒，如果女性遇到性骚扰或猥亵，应及时报案，利于警方固定证据。

　　事件追踪

　　有知情人士透露，李明远早有前科。去年内，因由多名年轻女义工投诉，南海妇联、南海慈善会曾口头警告李。

　　小丽总结，李明远组织召集的慈善活动，多有女大学生和年轻女义工参与。他经常会开自己商务车送对方回家，还常约女义工晚上吃饭，地点一般选在肯德基、麦当劳。

　　女义工小静校说，去年夏天，李明远曾开车携她探访贫困家庭。小静在车内往脚上涂驱蚊水，李“殷勤帮忙”，直接往小静小腿上抹去。“我觉得很恶心。”小静说她赶紧制止。事后有义工朋友提醒她，李明远会“骚扰”一些参与活动的女义工甚至受助者。此后，小静开始减少与李的接触。

　　佛山一家知名慈善组织人士明哥，也向南都记者证实，2008年因属下有年轻漂亮女义工“不堪骚扰”，他们开会决定“封杀”李明远。

　　去年国庆节后，李明远在网易开设的名为“Loveclub爱心俱乐部”的个人慈善博客，更新戛然而止。多名义工发现，两年来，李每日在本地多个慈善、爱心qq群不断闪烁跳动的头像，也彻底沉寂。

　　春节前后，警方刑拘李明远的消息在佛山义工圈中流传甚广，但不少人乃至资深义工对此讳莫如深。义工李小姐表示，此事如果报出去，会打击义工队伍的积极性，会影响到一大群人。知情者之一，本地资深义工刘小姐说，他们其实不想将此事捅出来，因为佛山民间义工组织非常脆弱，运行不易，“有些女孩子参加义工队，家人本来就有不同声音，现在爆出义工队伍里有色狼，恐怕很多家庭就不愿意让女孩子来做义工了。”这些善良的人们觉得，应该给李明远一些机会，维护好义工这个群体的形象，让更多的人加入到义工队伍中来。

　　不过小丽、小米她们，脱离义工圈，是处理危机的方式。小米表示，小菲她们是本地人，又是在校大学生，都怕丢脸，还是希望这件事情慢慢平息下去，“毕竟李明远这段时间也收敛了很多。”

　　“希望过了几年再重新回来做义工吧。”对于小米的离去，本地多名资深义工感到可惜，因为此前，小米曾被公认是热心而干练的女义工，亦被视为具有领头人潜质的年轻人。

　　我没做过

　　我在疗伤

　　昨日下午，南都记者来到李明远开设的南海罗村爱心俱乐部(咖啡厅)原址，这里已变成一个休闲吧，老板换了人。店内老板表示，今年2月，李明远把这个店转让给了他，以前的员工也全都走了，他们对这个店重新装修过。随后，南都记者电话采访了李明远。

　　南方都市报(以下简称“南都”)：有义工报警，称你猥亵女义工，你能接受采访吗？

　　李：没必要。我已经很累了，身心疲惫，请不要再打扰我好么？认识我的人都知道，我是一个受害者，时间可以证明一切。

　　南都：我们听说的是你性骚扰女义工，强迫女大学生口交。

　　李：没有这些事。

　　南都：关于这方面的传闻不仅仅是这几个女生，我们在一些义工那里都听说过。

　　李：我现在不在罗村。

　　南都：你也确实做了很多善事，自掏腰包，帮助了很多人，我们希望知道真相。

　　李：我现在好长，好长一段时间，都将处于属于疗伤阶段。一切随缘吧。

　　南都：你说一切随缘，就是说不想回应了？

　　李：不想回应。

　　南都：被指控的那些事是真的，还只是她们这样说而已？

　　李：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，我只能跟你们说，我没有做过，我没有做违背道德的事情。

　　南都：你认为亲一个15岁的女孩子的嘴巴，强迫女大学生义工口交这个算不算违背道德？

　　李：你听清楚了，我没做过，我没做过这些事情。

　　南都：你没做过？

　　李：对。

　　想着他能给我妈治病，就没说出去

　　南方都市报(以下简称“南都”)：你对李明远的第一印象如何？

　　小丽：他看起来很憔悴。他给我们承诺，说可以给我妈妈治病，还可以帮助我妹妹上学，我们都感到很开心，觉得这个人真是好人，很热心。

　　南都：他给你第三次换药时，把手搭在你肩膀上，这是他第一次对你有异常举动？

　　小丽：对的。

　　南都：你当时怎么反应，怎么想的？

　　小丽：我马上把他的手甩开了，但是我没多想，觉得他是不是跟别人也这样，比较随意。

　　南都：你说去年5月中的那天晚上，李在公园对你性骚扰，当时你怎么想的？

　　小丽：我很害怕。事后觉得这个人好坏，比捅我的劫匪还要坏。但当时我还想着他能给我妈妈治病，能让我妹妹上学，就没有告诉别人。

　　南都：后来你妹妹说，遭到了李强吻，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？

　　小丽：当时我很震惊，我妹妹才15岁，这么小，还不懂事，他竟然也这样对她！我当时就决定不要他帮助我妹妹了，我妈妈知道了这个事情，也很生气。但我还以为他会帮助我妈妈治病，就仍然没有告诉别人。可过了几天，他又老约我出去，约得很急，他又知道我住在哪里，我开始有点害怕了，最后就决定不接受他的任何帮助了，觉得他好像骗子。

　　南都：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，出来揭发他？

　　小丽：那几个女孩跟我联系以后，我才知道我不是唯一受害者，如果不出来揭穿他，还会有更多女孩受害。

　　南都：但李明远跟我们说，他没有做这些事。

　　小丽：呵呵，他当然不会承认。

　　南都：他还说他身心疲惫，正在疗伤。

　　小丽：是么？可是他造成了多少女孩子的心灵伤害呢？

　　南都：你以后还会做义工么？

　　小丽：我会，那些好心人帮了我很多。但是只要有李参加的，我都不会去。

　　南都：你妈妈和妹妹的事情怎么打算呢？

　　小丽：妹妹已经回家上学了，正在外面打暑期工。妈妈治病的事情，暂时没有办法。我就想自己打工，多攒点钱，给我妈妈治病。

　　→→对话小雪

　　没强吻？他睁眼说瞎话

　　南方都市报(以下简称“南都”)：得知李明远愿意帮助你联系学校，你是什么心情？

　　小雪：很高兴。觉得这个人真是个好人。

　　南都：你说他强吻了你，当时你怎么想？

　　小雪：我就想去找我妈。我觉得他是个坏人。

　　南都：我们今天采访李明远，他说他没有做过强吻你的事情。

　　小雪：……(沉默数秒)他睁眼说瞎话。

　　南都：你5月份来，9月份离开佛山，中间干吗了？

　　小雪：我姐姐介绍我去一个医院学推拿。

　　南都：你现在还会想起李明远么？

　　小雪：有时自己一个人时会想到。

　　南都：为什么？

　　小雪：蛮恐怖的啊。

　　南都：你现在有什么打算？

　　小雪：赶紧把专业读出来，工作挣钱，凑钱给妈妈治病。

　　南都：以后还会来佛山么？

　　小雪：姐姐叫我去，我就去。

李明远个人慈善博客

　　行善经历

　　2008年起，李明远成为佛山“慈善明星”，“罗村好人”。他组织召集的义工探访帮扶活动，不时在本地各大媒体亮相，在佛山义工圈中“声名显赫”。

　　热心公益还是牟利作秀？我们试图从李明远自述、义工讲述、媒体报道当中，梳理出罗村好人出道过程。

　　同学患病他资助每月工资捐一百

　　牛仔裤，衬衣，酷爱旅游，在媒体印象中，39岁的李明远穿着体面“一脸憨厚”，彬彬有礼。

　　曾有媒体报道，李明远出生于南海一个地道的农村家庭，小时家里很穷，父母只能买一些烂掉的桔子，给孩子们解解馋。

　　李明远“爱心行动”起步于20年前。他还在读中专时，身边一同学因尿毒症失明，导致退学并牵连全家一贫如洗。1992年开始，李明远中专毕业后，便从每月650元的工资中拿出100元资助这位同学。

　　在媒体报道中，2008年以来，李明远召集并组织多次爱心探访和帮扶活动，肇庆广宁优秀贫困学生郑某、丹灶一位孤儿和小塘病重少女敏某等都是其帮扶对象。5・12地震发生后，爱心俱乐部为灾民筹款约1万元，捐赠衣服被子约300套。母亲节时，爱心俱乐部还举行了鲜花义卖，募捐善款4000多元用于帮扶单亲特困母亲。

　　“没有爱征服不了的困难，没有爱治愈不了的疾病，没有爱打不开的大门，没有爱逾越不了的鸿沟和摧毁不了的围墙。”南都记者查询发现，李明远个人慈善博客上有这样的人生格言。

　　2008年2月，李明远投入30万元，在罗村罗湖中路租下了一间百平米的门面，办起了以“扶贫助学”为主题的爱心咖啡厅，同时作为罗村爱心俱乐部所在地。

　　媒体曾报道，以爱心俱乐部为依托，李明远建立了爱心qq群，召集和组织义工活动。最高峰时，爱心队伍有百余人。同时，他还在咖啡馆内设了个心灵驿站，为孩子进行心理辅导。

　　南都记者曾受邀，2008年中秋节与李明远一起探访孤儿，并在咖啡馆用餐。咖啡馆约200多平米，两层高，一推门，便可看到地上印着“拒绝冷漠”四个字。

　　墙上贴满了从山区拍回来的孩子们上课、生活的照片，每张桌上都贴着公益宣传单，墙上还贴着红色标语，“我不是在炫耀，只是在呼吁，也是在呼唤”。李明远个人手机号码，作为“爱心帮扶热线”，也醒目标在门口。

　　“餐厅的所有收入都用来献爱心”，李明远曾说，这就是他开店初衷，偶尔遇到困难家庭，他就让孩子来此打工。

　　李明远自述，从开业起，咖啡馆每月赔本5000元，积蓄已所剩无几。本地人士证实，罗村城区三间咖啡馆，李明远的经营最差，经常门可罗雀。为了支撑餐厅，他重新做起装修工。

　　有人说，李明远在宣传自己，为了咖啡厅的生意，从中牟利。面对媒体，他在2008年公开表示，从9月1日至15日，只要到农业银行向南海慈善会账户存15元，凭回执即可在咖啡馆享8.5折爱心消费优惠。

　　“15年来的帮助，要坚持是不容易的，我不是在炫耀自己，只是希望你们无论怎么艰难也不要放弃助人的信念，爱心需要的是坚持，这是我对大家的期望！”李明远在个人慈善博客中写道。

　　但在佛山义工圈，也有不少人质疑李明远爱作秀。多名义工表示，在媒体面前侃侃而谈的他，私下会抱怨这些钱捐出去都不知有什么用。有一次，罗村福利院要为他们颁发锦旗，一位义工还亲耳听到李明远嘟囔，不知道有没有记者去。

　　一本地媒体记者证实，一次探访贫困家庭时，李明远打电话给记者，让对方尽快赶去拍他们“搬电视进屋”的镜头。

　　知情人士透露，有时个别义工工作不够到位，李明远就会当着很多义工的面，大声责骂。在外点菜时，他有时也会对服务员大吼，指责其服务态度不好。

　　佛山一家知名慈善组织人士明哥表示，每次去咖啡馆，李明远老说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事，又资助了几个孩子，很反感。

　　南海亲子义工队队长张伊婷表示，就义工工作而言，李明远还是比较热心、比较用心的。义工小静(化名)对李的第一印象是：挺平凡的人，热心公益，不少义工支持他。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南海义工表示，听说李很爱做好事，很热心公益。

　　有义工透露，李明远高调的探访活动有时受到当事人抵触。在帮扶罗村心理创伤女孩时，李多次带大批义工登门拜访，心理敏感的女孩一次次将伤痕暴露在众人面前，最后拒绝再接受李的帮扶。

　　省内一家知名助学N G O人士称，受助青少年特别是高中生，自尊心很强，不希望家境困难的自己聚于闪光灯下，不希望个人资料公开，甚至反对接受捐助，这样只会加重他们的自卑和创伤。该助学N G O每次探访，基本只带三四个义工去，偶尔会邀请媒体参与，但“绝不会成群结队去”。

　　但也有义工对李明远的高密度探访表示支持。李个人慈善博客记载，在一次探访福利院残疾孤儿时，当看到很多孩子身体残缺时，桂城职校的学生都哭了。

　　也有义工表示，仅看受助家庭的照片，无甚感触。但当一次李明远亲自带她去山区探访时，面对多病贫困的家庭，义工们纷纷落泪，心痛之余自掏腰包捐助了几百元。

　　腾房助孤儿读书他想做佛山丛飞

　　公众场合，李明远多次谈到丛飞，表示要以丛飞为榜样，要用丛飞精神激励自己。这位曾经的深圳义工联艺术团团长，十年间不惜借债捐出近300万元，认养孤儿32人，捐助失学儿童和残疾人146人，自己患胃癌时却付不起医疗费。

　　“从1995年捐钱给同学治病和照顾其母亲，到今天资助15名特困孩子就学读书，13年来李明远一直在坚持着自己的爱心事业：作为村民代表，他每年都捐钱给村里孤寡老人和单亲家庭。”在媒体报道中，李明远家里洗衣机用了10多年，外壳已破损，仍没更换。

　　在媒体报道中，李明远做出过类似丛飞的“疯狂”举动。2006年底，他与广宁县妇联联系，短短一年里，资助了15名孤儿和特困孩子重返校园，并将6人接来佛山，其中3人安置在李自己买的房子中，而他和妻儿则搬去与父母同住。

　　对此，李的父母曾经不解，妻子也没少跟他起争执。义工小静说，李跟妻子一起参加义工活动，很恩爱。也有义工表示，他妻子从不参与义工聚会，走过去也不和李打招呼。

　　李明远曾表示，虽然1/3的收入都用于这些孩子身上，但自己获得了心灵的快乐，这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。他要一如既往做孩子们的“好哥哥”。

　　事实上，丛飞的做法在民间慈善义工界争议很大。“这只会让爱心人士望而却步。”广州一家知名民间助学机构负责人曾提到非常反对丛飞的做法，“量力而行的爱心才是我们所应该提倡的爱心，才是能大众化的爱心”。

　　李明远说

　　15年来的帮助，要坚持是不容易的，我不是在炫耀自己，只是希望你们无论怎么艰难也不要放弃助人的信念，爱心需要的是坚持，这是我对大家的期望！

　　媒体说

　　他不是亿万富翁，却长期四处资助他人；他不是房产大亨，却专门腾出房屋给陌生人居住。

　　义工说

　　挺平凡的人，热心公益，就义工工作而言，他比较用心。

　　他在媒体面前侃侃而谈，私下会抱怨这些钱捐出去都不知有什么用。他高调的探访活动，有时受到当事人抵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