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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,我常常听妈妈讲她在上海上大学时,那些时髦会“作”的上海女同学是怎样把男生差来谴去地使唤的,通常是备胎1打水,备胎2抄笔记,备胎3一起考研,男朋友带着她一起出国……妈妈说起这些时,语气里总是充满忿忿不平的矫情:“我没有人家上海女生那种会发嗲的本事,天生受累的命。”搞得我人生观很是迷茫,她是说这样不好让我别学呢?还是说这是本事让我好好修炼呢?很多年后的今天,我才知道,我妈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才是对的。现在她已经花甲之年,走到了人生的尾巴上,在这个问题上仍然无所适从。
作家石康去了美国后,发感慨说自己过去遇到的中国女人很多都像“残废”一样,那大概就是我妈艳羡的那种女人——面容姣好,小鸟依人,走起路来从胸到腿颤得春清荡漾。对男人永远是一眼星星,一脸崇拜。这样的女人迎合了中国大部分男人的心理需求和保护欲,靠撒娇示弱换得一生舒适惬意。什么也不用干,自有男人们屁颠屁颠上赶着当“提款机”+“壮劳力”。我在上大学的时候,见到了那妈妈所说的那种上海“作女”,声音嗲嗲的,每晚都有男朋友陪着打开水。细瘦的南方男孩儿一人拎着四壶开水,胳膊都被拽变了形,背也弯着,旁边的女孩儿手里拿个肉粽边走边啃。我看着他们,一下子体会到了妈妈当年那种又鄙夷又羡慕的心情。
只可惜,我还没怎么好好享受到中国式男友的“照顾”,就被发配到美国了。在美国,亚裔女生很是受来自五湖四海的国际友人的欢迎,我想我这个被上海“作女”挤兑到角落里的“汉子”的春天终于到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