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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拾荒女孩12岁时,在民警哥哥的帮助下,终于走进了梦想中的校园。如今,18岁的她已经成为郑州幼师学院幼教专业的学生。而他仍在默默地坚持着已经8年的无私捐助。
偶遇
“你为啥不上学去?”
2002年冬,邯郸成安县看守所附近,20岁的看守所民警谢敬泽。“那个冬天特别冷,我看见她的时候,她正弯腰拾垃圾,露着脊梁骨。”8年前的这个细节让谢敬泽至今心酸。
■从拾荒女孩到幼师专业学生,女孩李俊红在好心民警的救助下,完成了人生的“蝶变”
10岁的她经常出现在他的上班路上,就是那一天,冻得够呛的他停下摩托车搓手取暖。“当天是个周二,我开口就问她,‘你为啥不上学去?’”谢敬泽说。
李俊红讪讪地后退,说她不去上学,因为上不起。自己拾荒换钱,10天能卖十来块钱。从七八岁开始,这是她人生中的大事儿。
他掏出仅有的300元钱
谢敬泽走进小俊红的家。“5间没有院墙的房,房顶缺瓦,能看见天空。只有2间能勉强住人。”更让谢敬泽震惊的是,家中的女主人,也就是小俊红的妈妈,因双腿严重残疾,只能用胳膊支撑着身体前行。父亲暴亡,大哥犯抢劫罪被处以极刑,二哥也在2005年因盗窃被关在监狱。
刚参加工作的谢敬泽还没正式领到工资,他掏出了身上仅有的300元钱,同时还留下个承诺:“这孩子,我得管。”
相助
说服孩子的母亲
从此以后,她管他叫哥哥,他管她叫“俊红妹子”。他隔三差五地来帮俊红家里干活,还带着生活必需品。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,就是说服俊红的母亲史秀芹让她去上学。
史秀芹不同意女儿上学的原因有两个:一是掏不起学费,二是家里的经济来源少了。
“没别的办法,一是劝说,二是免去她的忧虑。”为给小俊红的母亲办《残疾证》,县残联去了;为给她家申请低保救助金,民政局去了;为了给她没什么文化的三哥找工作,跟嫂子开口了……“谁也知道求人办事张嘴难,害怕人家不给这个面子,可只有把其他事儿办妥了,孩子才有可能上学啊。”谢敬泽说。
与此同时,谢敬泽还把张智辉、李冰等能说会道的女同事请到俊红家里做她母亲的工作,同事没辙了还有亲戚。
12岁女孩上了一年级
最后,还是一位年龄与史秀芹相仿的亲戚说动了她,“劝说工作做了一年多”。
谢敬泽早已给小俊红物色好了一所私立小学——朝阳小学。在那里一直义务担任法律常识辅导员的谢敬泽又向校长开口了。
校长李淑华听说了小俊红的遭遇,在2004年9月给她办理了入学,同时免去她的一切费用。12岁的李俊红终于迈进了小学校门。
蝶变
8年的坚持 拾荒女孩“蝶变”
如今18岁的俊红说,哥哥让她印象最深的就是辅导功课。第一天迈入小学校门的俊红也有没认真听讲的时候,下午上语文,小俊红走思了,等到放学后,谢敬泽打算给她默写生字,却发现她在偷偷查书。“哥哥批评了我,我内疚得很,从此没再偷过懒。”
12岁的小学生,已经错过上学黄金年龄的她学起来不免吃力。每天下了学,她便去看守所找谢敬泽补习功课,“白天学了什么晚上就复习什么,有时候到了晚上十来点,却一点都不觉得。到了寒暑假,辅导就更多了。”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多,跳级到三年级的小俊红已经适应了小学教育。谢敬泽更多的是从物质上帮助她,一心学功课的俊红顺利考到了县职教中心。2009年又成为郑州幼师学院的一名中专生。
“我也没想到坚持这么多年”
几年来主要的学费、生活费仍由谢敬泽负责,妻子张文娟也成了小俊红的嫂子。“学校里什么新鲜事儿,今儿换老师了,明儿和哪个同学闹别扭了,全和我说。”张文娟说。
还有一年,小俊红就中专毕业了。28岁的谢敬泽也成了北乡义乡派出所的指导员。他吐了吐舌头,露出孩子般的笑容:“我也没想到我能坚持这么多年,回头一看,自己都觉得吃惊,八年了,还真没算过给她花了多少钱,也不去算。”
记者手记
八年后,拾荒女孩起舞
昨天上午,记者来到县良棉厂附近的一间民房,这是谢敬泽为俊红一家租下的一套院落。两个套间阴暗潮湿,泥土与红砖混合的地面,两个老旧的电风扇也因停电不能发挥作用。
俊红的母亲正在整理捡来的废品,她从一个房间,爬到另一个干净些的房间,请大家坐下。说,这房子比原来好得不是一丁点儿。
当记者要求学幼师的小俊红跳一段学校学的舞蹈时,腼腆的她看看身旁的谢敬泽,轻轻地问了句:“现在?”然后跳了段参加学校演出时学的民族舞蹈《竹林深处》。
她说小时候最绝望的日子里,也曾看着学校里的孩子想,“我好想和你们换换”。但她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,“拾荒时的上学梦想,就这样实现了。”她说经常跟同学“显摆”,自己有个民警哥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