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该为“拍脑袋”埋单

　一个叫“清水河”的县城，最近着实“火”了：这个并不富裕的县，计划斥资60多亿元建新城，发起了历时10年的造城运动，结果丢下一堆“烂尾楼”。这样的 “大手笔”，似曾相识——不久前，媒体就曝光了一个叫康巴什的“豪华新城”，耗资50多亿元，原想安置百万人口，实际乏人入住，被称“鬼城”。同为“造新城运动”，乍一看，一个建成了、一个“半拉子”，实则殊途同归，都是“食之无味、弃之可惜”的“烂摊子”。

　　清水河县财力匮乏，缘何巨资造新城？原来，早在1998年，有一位上级领导前来考察，认为清水河县“山路崎岖、交通不便，妨碍经济发展”，不如择地另造新区；2001年至2002年间，上级领导又来考察，再次提出建新区的设想。于是县上再次“调研”，最终选定了现在的新区位置，造城运动随即拉开序幕。就此，答案似乎显而易见：“上级领导”有吩咐，下面就照办，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也要办。只是，这样的“照办”，未免太“悲壮”了。从新区建设投资估算表看到，项目总投资611272.89万元，仅建设期利息支出就达1.2亿元，“就算全县人民不吃不喝，也需要4年才能还清这笔利息”。这几年，清水河县不少单位为建新城背上了外债，由于资金缺位，难为无米之炊，新区梦最终幻灭，而清水河县则藉此“声名”远播，开了搞“非法建城”的先河。

　　问题到底出在哪里？或者换句话说，这样的“严重后果”由谁来负？谁该为“拍脑袋”决策埋单？依笔者见，恐怕还得用“AA”制评判。一方面，不搞调查研究、乱用长官意志的“拍脑袋”言行，历来是官僚主义做派。我们坚决反对之。事实上，领导“拍脑袋”的决策浪费，触目惊心又层出不穷。国家建设部前副部长周干峙院士曾披露，我国城市建设中的浪费现象已到了惊人的程度，因浪费造成的损失占城建总投资的10％以上，估计达几千亿元！如此，对于某些领导头脑热昏、拍板上马、造成重大损失和恶劣影响的，必须严格依照有关规定实行问责。另一方面，唯领导意图是从，看领导眼色行事，脱离实际搞建设，劳民伤财瞎折腾，恰恰与“为民”的执政本质相悖，这样的“下级”也应承担责任。所以，正确看待上级指示，结合本单位、本区域的实际开展工作，是下级领导应该具备的素质。

　　与“决策前拍脑袋”一样需要引起警觉的，是“一出事拍屁股”溜之大吉。一件事，矛盾暴露有个潜伏期，往往到发现问题时，领导已换了几届，明确责任人似乎比较麻烦。清水河县便是一例，10年造城，县领导换了好几拨，问责之路并不简单。但我们不能就此不了了之，该问责的，不管人到了什么岗位，还是应该说清楚，这才能取信于民。

　　当然，要从根本上遏止“拍脑袋”，归根结底是实现权力的有效制衡，让官员树立起科学的政绩观、发展观，这是一个长期的系统工程。同时，问责制度的落实不可忽视，至少我们可以通过严格的责任追究，让权力多一些对责任的敬畏，少一些“媚上”的折腾。